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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Ultimate System終極妙⽅
第1章
他趨近⾨前、神情略顯不安。即將要⾒⾯的那個⼈的網站上從未⾒過他的 任何照⽚, 因為在他住的所在附近只有幾家賭場、⽽他必須「避免太過張 揚」。他不確定會有什麼期待: 從MapQuest的地圖導覽將他帶到這處社 區, 那是⼀處典型中產階級底層的地帶, 僅此⽽已。草坪⼤都沒有整理, ⾏ ⼈步道從未被清洗過、甚⾄緊靠在住家旁邊, 孩⼦們就在街道中央玩起曲 棍球的遊戲。
根據指⽰, 他避開前⾨、逕⾃從旁邊的⾞道⾛去, 推開圍欄的⼩⾨、繞到屋 ⼦後⾯。他在地下室的⾨輕敲三下、就如指⽰上說的那般。
開⾨的是⼀位矮胖的男⼈、戴著⼀副厚重的眼鏡。男⼈的頭頂幾乎全禿, 薄薄的嘴唇加上紅潤的臉頰。他除了臉上多了些疣痘、基本上看起來就像 是電視劇《Seinfeld歡樂單⾝派對》裡的George Costanza樣貌。這位矮 ⼩的男⼈輕微冒著汗、像是剛剛做完運動的樣⼦。他穿著寬鬆的運動短 褲, Andy只能希望他那件被芥末沾污的短袖汗衫夠⻑、能夠遮掩他露出的 屁股溝。
『進來吧。』他說。
Andy開始有點不情願地跟在他後⾯、進到地下室的房間。Andy原本預期 這⾄少是⼀間完整的地下室, 卻⼜不然, 那就只是⼀間娛樂室改裝的房間, 電腦擺在牆邊、⼀張床、⼀台電視、和⼀座床頭櫃。Andy⾒到了芥末污 漬的來處, ⼀份吃掉⼀半的熱狗擺放在紙墊上, 就在電腦鍵盤的旁邊。床頭 櫃上放著⼀只裝早餐穀⽚的碗、⼤約已經被遺忘在那裡兩天了。忍著「房 間」內瀰漫的霉味, Andy對著眼前這位主⼈說：『我可以先⾛、等⼀下再 回來, 如果你還要將午餐吃完的話。』
『我的餐？』這位Costanza的模仿者問：『不, 我已經吃掉四份熱狗了; 不⽤再吃完這份。我們應該要盡快開始。』
突然間傳來⽣鏽鉸鏈的聲響, ⼀道光線從樓梯頂⽅照進地下室底層。 『DAVY, 』⼀位⽼⼥⼈的聲⾳嚷道：『Davy, 我跟你講過多少次了, 不要 將⽛刷擱在⽔槽上, 那有多噁⼼！』
是的, 這位Costanza也和他媽同住, Andy⼼想。
『媽, 媽, 媽,』David說：『別激動。聽好, 銀⾏⼜來催繳了, 你什麼時候要 去付房貸？』
樓上傳來的聲⾳顯得憤怒：『啥時？我沒有付嗎？哎, 不好, 我沒有繳錢。 我知道是為什麼: 你的⼀百塊房租哪裡去了？你以為你的地下室會⾃⼰付 暖氣和電費嗎？』
David轉向Andy：『你的個⼈課程的學費準備好了嗎？』
Andy從他的⽪夾掏出$150, 遞給David：『這個給你。』
David跑到樓梯上⾯：『好耶, 媽, 錢在這裡！』
Andy是個相當聰明的傢伙, 沒唸過⼤學, 不過他在⾼中順利畢業、在技⼯ 學校也沒惹過⿇煩。他已經拿到GM通⽤汽⾞技⼯執照⼤約四年, 然⽽他想 要找個無須加班就可多賺點⼩錢的活, ⽽他聽過某些賭場遊戲可以有系統 地贏點錢。
Andy開始想要勝過賭場贏錢的時候、他對於賭場賭博並不太了解。他這 輩⼦曾經賭過⼀兩次, ⼀次在⽼⻁機輸了$20、另⼀次贏了$50. 他能夠推 斷贏到$50並⾮什麼了不起的事, 然⽽如果玩家們多贏少輸的話、那麼⽼ ⻁機可能就無法幫賭場賺到錢了。這樣也有理, 他⼼裡這般嘀咕著。
Andy想過要去賭場玩Texas Hold 'Em德州撲克, 還曾到過圖書館找⼀些撲 克的書籍查看資料。因為某種原因, 他總是發現他可以從實體書籍當中讀 到的要⽐從網路上讀的好多了。他覺得那樣, 即使他能夠閱讀別⼈的作品, 所有那些關於投資報酬率、隱含賠率、機率等等雜七雜⼋的玩意卻搞得他 有點難以招架。要不是⾼中時那些該死的數學課、他也可以是拿到B級中 上分數的學⽣。
David Landstrom也有類似的背景, ⾄少在⼆⼗歲之前是這樣。就像Andy 那般, 他相當容易就⾼中畢業, 不過進⼊社區⼤學讀完⼀個學期之後、覺得 太累就輟學不讀。他做過各種⼯作、但是都不超過三個⽉, 或者是因為他 太過於「崇尚⾃由」⽽⽼是換⼯作。他⼀⽅⾯⼜想要當個詐財的騙⼦, 不 過要混出像樣的騙⼦也得兼具技巧、聰明、個性與騙術, ⽽David的詐騙能 ⼒有只有尋常程度、他卻⼜⽋缺其他必要的特質。
David也喜歡賭錢, 或許是他不想待在⾃⼰家裡, 或許兩者都有。無論如何, 在三⼗七歲的年紀, 他發現⾃⼰蝸居在⼀間昏暗的地下室裡、穿著⼀件芥 末污漬的短衫 - 要完全蓋住他的屁股溝⼜嫌太短 - 常時被⾓落⽔管的漏⽔ 聲搞到厭煩不堪、那些⽔滴⼜流到他座位上⽅樓層的Country Crock牌⼦ 奶油罐內。
David有個⼤計劃, 雖然他常常都是這樣的。他終於研發出⼀種妙⽅、可以 在實際上擊敗任何負數期望值的賭場遊戲, 不管是Craps花旗骰、Roulette 輪盤、Let it Ride梭哈撲克...尤其是Baccarat百家樂。他將他的妙⽅命名 為「Ultimate Reverse Labouchere Semi-Martingale Double-Down Streak Finder System Deluxe終極翻轉拉布歇爾半加倍賭注再度加倍⻑串 豪華版妙⽅發現者」、或者簡稱「The Ultimate System終極妙⽅」。這 種⽅法乍看之下似乎是毫無章法的連續押注, 再看之下甚⾄更加無厘頭, 不 過即使⼀再失敗、他對之還是深信不疑。
他將他的押注妙⽅「書」在網路上銷售、名⽈「Bargain Basement划算 地下室」（也許他太過於注重原汁原味）定價$49.99. Andy第⼀次從 USPS⼤宗郵件收到他的初版作品時感到有點驚訝。那只是⽤四個釘書針 在側邊裝訂的⼀疊紙、甚⾄還裝訂得參差不⿑。很不幸地, 由於David糟糕 的Microsoft Word⽂書軟體編排⼿法, Andy必須將側邊的釘書針全部拔 掉、這樣才看得到書⾴左側的⽂字。最後, 它就是花費$50.00的⼀疊紙⽽ 已。
Andy跑到Triple Golden Dice線上賭場試試看這個「The Ultimate System 終極妙⽅」。存⼊現⾦$500, ⼜得到相對的紅利$500, 這就讓他有$1,000 的資本, 這讓他⽐感覺上輸得更快。
⼼煩意亂之下, Andy傳送⼀則電郵向David抱怨、說明發⽣的事由並且要 求退還$50. David回覆電郵抗辯說, 這個妙⽅不能⽤在線上賭場, 因為『… 隨機數字產⽣器⼜不是牌、隨機數字產⽣器也不是骰⼦, 你若不是⽤牌或 骰⼦來玩、⼜如何從牌或骰⼦的遊戲贏到錢呢？』由於太過激動, Andy找 不到可以反駁爭論的語詞。不過, 最後David回覆說, 建議Andy可以再花⼀ 筆$150的費⽤學習「Real Casino真實賭場」的妙⽅。
最後的結果就是, 這兩傢伙就住在州界附近, Andy請了幾天假、從存款帳 ⼾提領剩下的賭博「資本」、開⾞過去和David⾒⾯。
David對Andy致歉、跑到樓上換裝成他正式的賭場裝扮。所謂的「裝扮」 不過是⼀件紅⾊短衫、取代原來⽩⾊那件⽽已, 還是無法遮掩他露出的屁 股溝, 看起來還是像他之前所穿的運動衫。
當他們離開屋⼦時, Andy直⽩地問：『如果你真的是成功的賭客, 我這樣 問是出於尊重, 那你為什麼還跟你媽住在⼀起？』
David回答道：『這很簡單, 真的。我並沒有買⼀間房⼦的⼤筆現⾦。我是 說, 我有錢, 但是那會從我的賭博資⾦中拿出太多錢。你是知道的, 事情還 是會有起落; 沒有⼀種妙⽅可以保證每⼀局都贏。第⼆, 當我媽過世之後、 她將會把房⼦留給我, 所以你要我去為第⼆間房⼦付房貸的利息, ⽽且當她 過世之後、還得費⼼去賣我的房⼦或是她那間房⼦。這樣就太不划算 了。 』
Andy發現這個答覆事實上還蠻有理的, 於是他的信⼼⼜有點回來了。
因為David的⺟親要借⽤「他的」⾞去美髮沙⻯。『是呀,』David說： 『我有時候會讓她⽤我的⾞, 雖然我不確定她是否應該開⾞, 不過只要是在 ⽩天那就還好。』
他們進到Golden Goose⾦鵝酒店, David做的第⼀件事是引導Andy到 Player's Club玩家俱樂部去領取他的$20Free Play免費試玩券、那是參加 Golden Eggs Rewards Member⾦蛋回饋新會員的優惠。David告訴Andy, ⽤那張Free Play免費試玩券隨便玩什麼都可以, 因為在那之後, 就是 「Business Time營業時間」了。
Andy選擇⼀種Video Poker視頻撲克遊戲、決定玩$0.25投注額、每⼀局 $1.25的的機台。這讓他可以玩⼗六局, ⽽他很幸運地在Jacks or Better的 機台中了Four of a Kind四條的牌⾯、還有⼀些⼩獎, 贏到不少硬幣、超出 免費試玩的⾦額。
『這是你必須要學的第⼀件事,』David說道：『如果你⼀次只從那個免費 試玩投⼊五塊錢, 在中了Four of a Kind四條之後就可以轉換機台了。你真 的以為中了那個之後還會再中到別的⼤獎？』
David和Andy朝著賭場的賭桌區⾛去。David看看Andy, 接著說：『你想要 買多少籌碼？』
Andy答道：『我只是付課程的費⽤。我並不想買⼊任何籌碼。我來這裡 只想從你那邊學到如何贏錢！』
David伸進他的⼝袋裡、掏出那張$50的紙鈔。他⼼想, 這是我唯⼀的機會 再從這傢伙⾝上弄出更多的錢。David尋思半晌並且想到, 就像他厭惡起司 通⼼粉和熱狗那般（那是他的⺟親會買給他、⼜不需要他分攤雜貨費⽤的 唯⼀吃⻝）他必須要拿這$50去賭。他感到緊張、覺得有點暈眩, 就好像每 次有錢可以吃點像樣的⻝物、最後卻⼜將錢給輸掉。不過他還是⾛到賭桌 那邊巡視探查⼀番。我必須要有說服⼒才⾏, 他⼼裡想著。
David⾛到Blackjack⼆⼗⼀點賭桌, 說道：『Andy, 就像是這個: 你在線上 賭場玩, 那可不是真正的賭場, 所玩的牌也不是牌、骰⼦也不是骰⼦。這個 妙⽅實際上可以擊敗任何的遊戲, 但是必須使⽤真正的牌和骰⼦。另⼀件 你應該要忽略的事, 就是電腦的模擬結果是會讓你懷疑的。這些模擬也不 是基於真正的牌或真正的骰⼦, 最後的概念並⾮是確實存在的事物。你⼜ 如何能在⼀⽣當中玩上⼗億次的賭局？你不能的。然⽽這就是他們要讓你 相信保證會失敗的某種巫術。』
David睜⼤雙眼。『還有, 你了解那個嗎, Andy? 你領悟到、確認並且接受 他們對你說服的那些可鄙的謊話？這些數學蛋頭們, 他們⽤病態的恐懼來 讓你相信、根據⼗億次全部發⽣的結果就可以定論你只玩⼗把的輸贏？』 David停頓了⼀下, ⾒到當天Blackjack⼆⼗⼀點的最低限額是$10, 所以就 繼續再⾛。『看吧, Andy, 這⼀切都是關於正⾯的態度。這些傢伙們都是 負⾯的, 他們全都是掃興⻤, 他們認為House Edge賭場優勢就是⼀切的⼀ 切, ⽽最重要的, 他們不相信...』
Roulette輪盤也是最低限額$10, 不過David發現⼀處craps花旗骰賭桌的最 低限額是$5. ⾄於Andy, 他天⽣會察⾔觀⾊, 注意到craps花旗骰的荷官和 助⼿似乎認得David、並且幾乎壓低嗓⾳說話。他們在害怕, 他想。這真是 個好兆頭。
David開始押注$5在pass line過關線, 在他擲出兩點時輸了。他佔據著賭桌 的位置直到⼜輪到他擲骰⼦。David看著Andy, 『那並不令⼈意外。』他 說, 接著拿出$10並且押注$2在crap check上。David擲出四點, 接著再擲 三次才得到七點。
David⼜再度等到骰⼦輪到他的⼿裡。當輪到他擲骰⼦時, 他轉頭對Andy 說：『不過, 我確定你注意到我上⼀把並沒有在擲出七點之前贏到錢。現 在瞧瞧這⼿！』
David放了$5在Pass Line過關線、加上$1在Crap Check; 擲出的是四點。 David拿出他最後的$27全押上去; 『看著吧Andy, 我現在要押注在點數 上、或是中到不同的位置點數, ⽽且當我這樣做的話, 我會贏到位置的押 注。我只有在擲出七點出局時才會輸, 懂吧？』
他們在這張賭桌上耗了⼤約三⼗分鐘, 因為David在第⼀次七點出局之後就 沒再押注、直到骰⼦⼜輪回到他的⼿裡。David搓著⼿、深呼吸⼀下, 擲出 骰⼦, 它們似乎在空中翻滾不停, 最後其中⼀顆竟然飛出桌⾯, 事實上, 那顆 骰⼦飛落到另⼀張craps花旗骰的賭桌上！
『相同的骰⼦, 相同的骰⼦！』David叫道。『讓那顆從我這邊給逃了, 可 不是麼？』荷官撿起骰⼦查看⼀番、⼜將兩顆骰⼦給推回來, David⼜放在 ⼿中搓著、還對著它們吹⼀⼝氣。他仰天望了望、彷彿期待著天助, 然後 低低擲出。第⼀顆骰⼦幾乎碰到後⾯的板壁、停下來是四點, 第⼆顆骰⼦ 飛跳回來、幾乎快到原先David擲出的地⽅, 在籌碼堆上碰了⼀下、落下來 是三點。
David怒了、⽴即⼤叫不算：『因為碰到籌碼了！』
荷官說話了, 『David, 我們還要這樣鬧幾次？骰⼦碰到籌碼⼜沒有關係, 它 們喜歡碰到所有的籌碼都可以。只有骰⼦停在籌碼堆上、看不清點數時才 不算。』
David沮喪地離開craps花旗骰賭桌, 垂著頭, 幾乎忘了Andy還在那邊 — 他 是留在那邊。
當David最後再次意識到Andy的存在時, 多半是因為得靠Andy載他, 他 問：『你確定你不要買⼊籌碼？』
『不,』Andy說道：『我來這裡是要你教我你的妙⽅。我唯⼀學到的是如 何押幾把還輸了$50.』
『好吧, 你是否今天還想學、或是等到改天再學？我必須到提款機那邊, 忘 掉今天的課程吧, 或者等我有現⾦再說。』
『我想要學,』Andy答說。
『我的銀⾏離這裡有⼗五哩遠,』David抗議道。
『賭場這裡就有提款機,』Andy說道。
『那還得要付出費⽤？你是笨蛋嗎？』
David和Andy進到⾞裡, David領著Andy在⼀條迂迴的路線來到「他的」 銀⾏。其實他沒有銀⾏、或是任何的錢。他已經將Andy給他的另⼀筆$50 給輸光了。他還是相信的; 他只是不相信他還有任何的錢。他使盡全⼒想 讓⾃⼰看起來像是⽣病的樣⼦, 不過這招卻沒有⽤。
『Andy,』David說道：『你已經知道我沒有任何的錢了, 是吧？』
Andy咬著⽛; 對於David還有什麼實質的盼望已經消失殆盡...⽽他現在還 沒有揮霍光的$700...已經沒了。『是的, David, 我知道。』
『你瘋了嗎？』
『沒有,』Andy說道：『你會以為我是, 但是我更加為你感到遺憾。』
『我會退回你的兩百塊錢, 你知道的。』
『不, 你不會的,』Andy回應道：『你在還給我之前就會把錢給輸掉。沒有 關係, 我也學到了⼀些事。也許你應該打電話給Gamblers’ Anonymous戒 賭協會。』
Andy讓David下⾞。David⾛進房裡、撲倒在他的電腦前⾯, 感到沮喪不 已。他需要提振⾃尊⼼。是到他最喜歡的討論區閒晃的時候了, www.wizardofvegas.com, 就在那裡⼤談運⽤他的妙⽅度過美好的週末。 他們當中⾄少有某些⼈會相信我吧, 他想。
他想。
繼續到 第2章。.
關於作者
Mission146是⼀位育有兩個孩⼦的驕傲丈夫與⽗親。他給⼤多數⼈的觀感 是安靜⽽低調, 幸好如此。Mission146⺫前是Ohio俄亥俄州的受薪⼀族, 喜歡紀錄⽚、哲學、博弈討論。Mission146願意為錢寫作, 如果你希望他 這麼做的話, 在 WizardofVegas.com 開⽴⼀個帳號、提出你的要求傳送私 ⼈訊息給他。